八十四.不值

        第二日黄昏时，三人踏ru中州地界，由季泠月指路前往焚音谷。

        路上，虞山叶蹙着眉看着xia方一望无际的绿野，沉默半晌，终于忍不住问dao：“之前，你是用了什么法zi，才代她受了二十鞭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一怔，xia意识望向蓝妩，过了会儿，反问dao：“你猜不chu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虞山叶抿了抿唇，一字一句dao：“非是我猜不chu来，这世上，能zuo到这种地步的，除了那些妖mo用的邪术，不就是……不就是生死契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女人轻笑一声，叹息dao：“这不是很清楚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虞山叶长睫一颤，不由自主攥紧拳：“我倒希望你是用了邪术，但你那xingzi，想来是看不上那些邪门歪dao……你可知，生死契一旦种xia，就再也消除不掉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dao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dao，竟还如此鲁莽，我说个不好听的，日后你们二人若有一个遭遇不测，另一个就要同死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嗯了一声，淡淡dao：“那不是很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虞山叶一噎，半晌，无奈dao：“我真不知dao，你是自私，还是无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掀开长睫，抬yan望着从shen边掠过的liu云，唤dao：“山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生死契的事，不要告诉蓝妩。”她补充dao：“结契已成定局，她的xingzi，若知dao此事，生气就算了，定会十分难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虞山叶讽dao：“你现在害怕她会难过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摇摇tou：“她会为我难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叹了一kou气，小心抚了抚蓝妩舒展的眉梢，低喃dao：“可我不值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转yan，又是深夜，蓝妩迷迷糊糊醒来，被季泠月扶着喂了dianshui，喝完后，见她转shen走远，便xia意识唤dao：“阿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应了一声，回过shen，掌心多了几颗丹药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妩眨了眨yan，低声dao：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放松xia来，乖乖把双手叠在小腹上，嘟囔dao：“要吃这么多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，叶长老给的都是最好的伤药，”季泠月说着，端着茶shui走到她shen边：“吃完后就继续休息吧，明日，应该就到焚音谷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焚音谷？”她迟钝dao：“要去接小九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摇tou：“不是接它，我们也在那儿待一段时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妩蹙起眉，就着shui吃完丹药后，才想起昨晚的事qing：“你，你之前说秦屿不是你师尊了……是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沉默了一xia，接过空碗，面se如常dao：“我不是昊辰山弟zi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妩睁大yan睛：“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字面意思。”季泠月自顾自dao：“离开也没什么不好，只不过少了些灵石法qi罢了，我这么厉害，即使没了这些，以后也能自己挣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转过tou，却见蓝妩依旧傻乎乎瞪着她，好似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放ruan声音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妩抿了抿唇，小声问：“是因为我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会因为你呢？”季泠月扯chu一个笑容：“我是为了自己才离开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了你的什么？”蓝妩忍不住撑起自己往上坐，呼xi逐渐急促起来：“你是昊辰山弟zi的话，这世上人人都敬仰你三分，不会有人欺负你，更不会有人厌弃你，况且，你在昊辰山这么多年，早就把那里当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我的家容不xia你啊！”季泠月再忍不住，蓦地打断她：“蓝妩，你能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，你不要总是这样……这样想着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妩僵住，呆呆看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红着yan眶，问dao：“你只想着我在昊辰山会有如何的好chu1，那你实话告诉我，回昊辰山，你gao兴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妩长睫一颤，嘴唇逐渐抿成一条直线，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gao兴，”季泠月diandiantou，继续说：“可你从没这么说过，因为你要迁就我，要顺着我，我竟然……竟然也理所当然地忽视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chuan了一kou气，ca了cayan角，哽咽dao：“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时间，寂静的房间里只剩xia女人细弱的chou泣声，蓝妩手臂有些脱力，慢慢躺倒xia去，过了会儿，她扭tou看着季泠月，唤dao：“阿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