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百零四.新生

        几日后，景州西南的某座小城里，来了一对风尘仆仆的年轻旅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除夕将至，临街的屋檐上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，街上人来人往，re闹非凡，蓝妩好奇地往四周打量一会儿，才回tou问坐在ma背上的女人：“就是这儿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嗯了声，指了指不远chu1的城门：“当年，我就是沿着这条路chu了城，一路往北去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只不过，那时这里还只是一座破败小镇，一条黄土路从南通到北，路边坐落着三三两两的低矮瓦房，最气派的也不过是城西那座两层客栈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抬起yan，又看向城外不远的连绵山峦，dao：“我们村zi就在梅山深chu1，山路不好走，chu来一趟就要走上一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妩diandiantou，走chu城门，将繁华的烟火甩到shen后，继续牵着ma往山里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冬日苦寒，山林寂静，偶有鸟雀从空中掠过，惊落树枝上堆积的碎雪。蓝妩走在蜿蜒小dao上，呼chu的气息化为一团团白雾，除了踩在雪地里的嘎吱声响，便只有挂在ma鞍上的清脆铃声与她相伴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忍不住唤dao：“蓝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妩嗯了声，侧过tou，纤细的脖颈被mao茸茸衣领拥着，墨seyan眸柔若秋shui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要是累的话，我们直接飞上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飞什么，”蓝妩又把tou转回去：“你暂时不能动用mo力，我呢，也得好好修养，能不用就不用，这都是药老说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了，我不累。”蓝妩温声dao：“偶尔像人类一样，只靠双tui一步步走也没什么难的，当年我们同去昊辰山，不也是一路走去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微怔，怀念dao：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放心，若天黑前我们还赶不到，我就带你飞过去。”女人微笑dao：“当年你走过的路，我来走一走，也别有一番趣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默了会儿，抬起看向绵延的雪峰，怅然dao：“也不知dao，季家村……还在不在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几个时辰后，两人攀上山dao，于漫天红霞中望着炊烟袅袅的祥和村落，同时愣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长睫微颤，喃喃dao：“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记忆中本该因漫长岁月而逐渐荒废，或是彻底消失的村zi赫然映ruyan帘，鸡鸣犬吠，穿着厚袄的孩童们在错落有致的屋舍间追逐打闹，不远chu1的溪旁，几个妇人亦满脸笑容，一边闲聊，一边在石砧上捣衣。

        蓝妩眨了xiayan，牵着缰绳，缓缓步ru村落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，两个生脸便引来了村民的注意，几个小孩好奇地跑到她们shen边，上xia打量，却不开kou说话，蓝妩冲她们笑了笑，掏chu一把酥糖，顿时被一拥而上分了个gan1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，你们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孩跑了过来，揽住吃糖的娃娃们，不好意思dao：“两位见笑了，孩zi们贪嘴，你们若是要去城里，还要再往山xia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就是从城里来的，”蓝妩回过tou，护着季泠月xiama：“请问这里是季家村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，你们来找人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，”季泠月摇摇tou，犹豫片刻，dao：“我祖上是季家村的人，当年离开就再没回来，她一直念着家乡，我便回来看看，顺便祭拜一xia先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吗？”女孩看她的yan神顿时亲切起来：“你祖上是什么时候离开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dao：“大概……六十年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六十年前？”她愣了xia，上xia打量季泠月一yan，dao：“那比季家村重建还要早呢，幸好你祖上离开了，不然，恐怕也难逃一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？”蓝妩挑眉dao：“何chu此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知dao吧，六十年前，季家村发生了一桩惨案，几乎所有村民都死了，还被人葬到了村北tou的坟地里，听说他们死状可怕，是妖邪作祟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几乎？”蓝妩歪tou：“难dao还有其他人活着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当然了，”女孩dao：“既然有人把他们都好好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