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百零五.睡觉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走的这些年，房zi一直空着没动，我偶尔来打扫打扫，还算整洁，就是旧了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太太背着一只手，佝偻着腰走在前面，絮絮叨叨地说：“当年为他们树碑时，只有你的尸shen没被找到，我便觉得，那个活xia来……还把大家都安葬了的就是你。”说着，她忍不住louchu一个笑容，轻叹dao：“果然啊，你还活着，还成了一个仙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抿紧唇，放慢脚步跟在她shen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……到了，”老人走上石阶，颤颤巍巍拿chu怀里的钥匙，打开了挂在门上的锁。

        推开嘎吱作响的大门，院zi西侧立着一面石桌，上面放着锈迹斑斑的刀ju，石桌前则栽着一棵杏树，因值冬季，叶片已经完全凋零，只留xiagan1枯扭曲的枝gan1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环视四周，灰扑扑的屋舍低矮陈旧，与周围翻新重建的村舍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    季妍咳嗽一声，面lou关切：“要不还是住我家里吧，这里空置太久，又没人气儿，住着肯定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碍事，我们不怕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人diandiantou，han笑dao：“也是，你们两个可是仙人，是我多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，屋外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，蓝妩侧tou，见一个女娃抱着比自己还要gao的被褥，一边摇摇晃晃走来，一边大呼小叫dao：“nainai，nainai，我把最厚最ruan和的被zi抱来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季妍笑了笑，冲季泠月dao：“是我家涟儿，平日里在城里跟着夫zi读书，过年了，便也跟着爹娘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妩见状，几步走chu去，帮忙把被褥抱起来：“多谢了，我来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瞧了yan，dao：“看来你过得还不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也许吧，反正这辈zi，也就这么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，季妍伸chu手，温和地瞧着她，季泠月一怔，将手放到她掌心，被她轻轻握住。

        老人的pi肤遍布褶皱，gan1燥温nuan，指腹还生着厚厚的茧zi，她的手掌却依旧白皙洁净，年轻如初，仿若未曾饱经风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久了，我还没问过，你过得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抿了抿唇，低声dao：“当然，我过得很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她眨了xiayan，一时无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季妍轻叹一声，无奈dao：“我知dao，你向来是个倔qiang的xingzi，记得小时候，你为了追一只鹿，一天一夜都没回家，大家急坏了，jin山找你，后来找到你时，你就枕在那只鹿的尸ti上，躺在雪窝里睡着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：“是吗，我都不记得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季妍弯了弯yan睛：“这么多年，你在外面一定也经历了不少事，吃了不少苦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算什么苦，”她嘴唇蠕动，忍了半天，还是颤声dao：“阿妍，当年害死大家的妖怪，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吗？”老人一怔，微微睁大yan睛：“你为大家……报仇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dian了xiatou，眸zi里忽然蒙上一层雾气：“对不起，我回来的太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算晚，怎么会晚呢？”季妍亦红了yan眶，抬起手，轻轻拭去女人yan尾的泪迹：“只要你最终回来了，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晚风送来淡淡的烟火味儿，屋里也传来涟儿苦恼的声音：“哎呀，你真的是大人吗？怎么笨手笨脚的，连铺床也不会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另一个女声温柔应dao：“抱歉抱歉，我没怎么zuo过这种事，麻烦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话真奇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哪里奇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其他大人，都不会对我说抱歉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季妍渐渐louchu一个笑容：“阿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垂xia眸，安静地瞧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从前，我们总和阿英、阿霖她们两个凑在一起，在晚上随便住到某家，挤在一张床上，背着爹娘偷偷说着小话儿，那时，只有你说，你没有喜huan的人，”她抬起花白的tou颅，温声询问：“如今，有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怔了xia，xia意识看向屋里忙活的shen影，再